中国当代艺术：拿什么来拯救你

时间:2022-11-15 09:20:22

2008年金融风暴后，中国当代艺术一直萎靡不振，一股好势头开始显现。一场税务检查风暴再次将它推到了风口浪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规则游戏如何进行，这是以后讨论的问题。国内春季拍卖会的当代艺术品成交数量与香港佳士得春季拍卖会的当代交易成绩形成鲜明对比。观众不禁怀疑税务检查是否正在影响国内交易。当代艺术市场的疲软应该归咎于谁？前景如何？

查查税务风波，指向当代艺术？

“查税风波”激起千层浪，微博热议，媒体热评。有一段时间，画廊、机构和收藏家处于危险之中。

此次税务检查涉及的作品大多是当代艺术品，因此有人认为此次税务检查是对当代艺术品的打压，但Cangjia.com行政长官彭晓阳并不认同。“对古今艺术品征收的关税十多年来从未改变过，因此设定税率没有刻意的意义。此外，海关检查运输业。需要大规模运输的恰恰是当代艺术(古代艺术一般是随身携带的)。所以自然要先查一些当代艺术品交易机构，这和海关的工作方法和程序有关。第三，法律设定的监管条件不同，容易导致误解，比如对当代艺术品征收12%和14%的税，对百年以上的古代艺术品征收0%的税。它本身的设置就是鼓励一些古代艺术品的回归，这在任何一个国家都是如此，并不特殊。第四，国家没有必要通过这种转向的方式来压制当代艺术。他们会有一些更直接有效的办法，比如当时拆除宋庄，强行关闭圆明园一带。”当然，彭晓阳也提到，“正是因为艺术品交易数据的上升，才引起了关注。国家不希望看到这部分交易税流失，经济利益是税务稽查最重要的动力。”

搜索一下最近税务稽查的进展，如果要仔细调查的话，无非是资本运作过程中的一些利益伎俩和不可预知的政治遐想。无论是否被压制，它对当代艺术的影响已经成为现实。艺术北京执行董事董梦阳(微博)认为，艺术界偷税漏税的现象一是因为对规则理解不清，二是当代艺术的税收过高。“税务稽查就是希望这个行业更加规范，也就是找几个典型的，只会有一些暂时的阵痛。通过这次事件，画廊和收藏家将对税收有更清晰的认识。”他认为，长期的高税收政策不利于知名画廊留在内地，更不利于将北京建设成为亚洲艺术品交易市场中心。

艺术评论家范紫说:“与2008年的金融风暴相比，这算不了什么，也不可能是大形势的影响。当代艺术的扩张非常沉重。它只是暂时醒来，还没有形成气候。不可能被任何现实的冲击打败。”

皇城艺术交流中心总经理卢立新(微博)认为，税务稽查风波对当代艺术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税务稽查是好事，也是市场治理的一个小方面。如果当代艺术不好，对税务检查也不坏。税务检查对收税员的影响只会是长期的平静和观望。”

当资本和权力与当代艺术相遇

无论是当前的查税风波，还是2008年的金融风暴，都与资本和权利息息相关。“资本是一把双刃剑，资本在当代艺术中的洗礼是一种必要的状态，这是艺术市场强大的关键。”范紫认为，当代艺术需要经历这些冲击和资本洗礼。“当年我们贫穷的社会主义国家与西方社会对接的时候，有些东西是脱节的，所以我们的艺术需要这些。资本进来总是好事。以投资和买卖奢侈品的态度涉足当代艺术，没必要苛刻。这些都是潜在的收藏家和潜在的艺术推动者。相对而言，某种程度上，资本的进入是在完成艺术家的创作。在经历了这样的资本洗礼和动荡之后，他们会明白，当代艺术并不是单纯的讨好风格。市场没有定义什么作品容易卖。他必须回到自己的内心需求，重新开始思考自己最想画什么。这样，艺术家才会慢慢回归理性。"

当然，权力不仅包括资本权力，还包括文化导向的权力，可能被资本操纵。因此，艺术家将受到文化权利和资本权力的双重统治。对他们来说，他们艺术作品的影响力不言而喻。董梦阳认为，“艺术界的权力之争是可以理解的，资本和权力对当代艺术本身没有伤害，但如果操纵者的目的不好，当代艺术只会沦为实现其他目的的工具。因此，掌握资本和权力的所有对象是非常重要的，这开始质疑当代艺术。

可见，资本的介入没有错，通过投资漫无目的地关注艺术也没有错。毫无疑问，资本和权利对中国当代艺术的发展起着重要的作用，但如何规范资本，如何干预权利，如何更好地推动当代艺术向健康方向发展，应该是所有艺术家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董梦阳说，这一段太需要声音了，需要支持。“现在资本的力量太大了，我们很难再发出声音。所以我们在等待人们尊重知识和艺术，就像我做艺术北京一样，我只想传播优秀的东西，发出正确的声音。”

长期以来，当代艺术发展涉及的细节和需要规范的地方很多。此外，整个行业的发展不仅仅是艺术创作，还有市场交易和创作内容，包括整个当代艺术市场的形成，整个生物链都需要规范。因此，政府的政策导向对当代艺术的发展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正如卢立新所说，“政府要带头，政策要明确、规范，这是市场健康发展的基础，需要出台相应的法律、法规、规章或行业标准。这样，一些坏习惯就能被治愈。”

“市场规范了，艺术家们就会更冷静，明白自己要画什么，社会需要什么，我们的收藏者也会明白我们的收藏应该以什么标准为基础，市场定位也会更清晰。什么是一级市场，什么是二级市场，一级市场应该发挥什么功能，二级市场应该发挥什么功能。”卢立新建议，“我们需要一定的政策来认真梳理和规范当代艺术市场。我觉得早晚都要做，早做总比晚做好。”

此外，董梦阳强调，在加强市场监管的同时，更需要扶持当代艺术，“当代艺术需要更多的扶持政策，比如酌情减税，给予青年艺术家资金支持发展。”

当代艺术市场的疲软该怪谁？

如果说2008年的金融风暴和当前的税务检查风波不是造成今天市场疲软的根本原因，那么中国当代艺术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疯狂之后，必然会陷入低谷，这是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卢立新认为，今天的局面是很多人期待已久的。“当代艺术市场的价值取向从一开始就不准确，走到今天这个局面是必然的。比如2006年，一些当代优秀艺术家的艺术作品拍出了1000多万元，但齐白石的作品当时只能拍出100万元，这在艺术价值上是不合理、不成比例的。”

卢立新认为，急功近利也是当代艺术的一个严重问题，“艺术家刚从学校毕业，还没来得及学艺就想着怎么卖画，画廊一开就想赚大钱。当代艺术是在炒作的过程中发展起来的，在艺术上努力的人太少了。”

董梦阳认为教育的断层是当代艺术疲软的重要原因，“当代艺术的问题在于发展跳跃太多。比如在西方，每一个环节、每一个流派都有重要的艺术家和艺术作品，但我们从古代艺术跳到当代艺术，缺乏现代艺术的发展，两者之间的差距太严重了。”他还认为，秩序的不完善和不透明也是当代艺术发展的一个严重弊端。“市场发展形势不完善，艺术家、评论家、画廊不能各司其职，总有一定的灰色地带。”董梦阳笑着对记者说，“艺术是可以被打破的。用一部丑陋的作品说它好，炒作它，这很正常。就像古代人欣赏小脚一样，这是美育的典型案例。因为没有一个标准，没有一个正确的审美方向，自然会误导大众，拖慢当代艺术的发展”他建议，应该实施教育。

范紫认为，中国当代艺术的弱势与艺术家的创作密切相关。“圆明园的艺术家们成功了，人们只看到了荣耀和名利，却从未想过真正的原因。他们的创作时期是当代艺术家最糟糕的时候，看不到出路。那个时候，不像现在那么多的画廊和机构在推广当代艺术，那个时候的艺术家不会像现在的艺术家那样功利。他们的工作室里满是作品。他们只是凭借自己的职业和本能画画，依靠自己对未知的探索和渴望。现在，资本的介入，艺术家浮躁而熟练，没有人想真正做艺术，当时有很多画家在门外等着请我吃饭，‘怎么画，画什么，什么样的画法会很快成名’。”她没有答案，因为她无法向画家提出最有效、最直径的建议，“我能非常清楚地看到那种浮躁。”

路漫漫其修远兮。退缩只是为了更好的进步。

对于记者提到的春季拍卖会的当代艺术成交数量，东站画廊总经理田凯认为，不能单纯以拍卖市场数据来判断整个当代艺术市场。“我们所有的依据都是二级市场的交易，这需要调整。”此外，他认为拍卖市场对当代艺术板块的冷落，恰恰是当代艺术作品需求上升的趋势，是一级市场与二级市场良好关系的体现，也是收藏家逢低吸纳的好机会。“在一个拍卖公司，好东西只有两三件，这是好作品缺乏的表现，这不能说明当代艺术市场不好，因为好作品还在画廊手里，但他们就是不去拍卖市场。这种趋势对画廊行业不利。他说，总会有对好作品的需求。随着国家对利率的调整和消费的刺激，收藏家对当代艺术品的需求随时会爆发。当真正的需求上来的时候，发现好的东西是缺乏的。这才是真正的悲哀。

董梦阳认为，无论发生什么，你能做的就是向前，然后再向前。“经历的所有风雨都是一个沉淀的过程，收藏家的眼界也在逐渐拓宽。他们会思考更多的问题，有一些自我判断，不再那么容易被欺骗。以前好的不正常，现在不好的好像在倒退。其实更趋于理性，这是好事。"

“这次税务检查只能说是巧合。对于当代艺术来说，它刺激了这个市场，也刺激了这个艺术圈。收藏家和艺术家会慢慢冷静下来思考。我们不担心发展。醒来比什么都好。”正如卢立新所说:“无论是查税还是调税，都要以全新的姿态重新开始。这不是坏事，但总需要调整，否则中国当代艺术真的会成为世界的笑话。”